第七章 突厥同盟的瓦解(1/5)
显庆三年(公元658年),二月初二,未时五刻。
额尔齐斯河,河水变颜色,淡淡的殷红。三十里战线上,唐兵厮杀突击兵,骑兵横冲直撞,步兵步步为营。死尸漫山遍野,咆哮惊天动地,哀嚎若有若无。
失去机动的骑兵,敌不过专业步兵,被分割包围蚕食。犹如待宰羔羊,伴随长枪搅动,雨点般坠马。鲜活的人命,只需几秒钟,变成马蜂窝。战场是绞肉机,士兵是禽兽,杀戮是本能。
步兵全杀红眼,麻木抽刺长枪,机械挥舞钢刀。踩尸体前进,包围圈渐缩,突厥兵崩溃。铁枪头朝下,跪地求饶的,到处乱撞的,都被乱枪刺死。
他们不知疲倦,解决完眼前,加入附近队伍。武康混在其中,婺团亦步亦趋,犹如无头苍蝇般,哪里人多去哪里。右手抹盔甲,抹去手心汗,抹来铠甲血。
地上呻吟的,送他们解脱;迎面而来的,送他们升天。心里没有怜悯,只有敌我之分,就像行尸走肉,心中只有杀戮。不知过多久,枪头左右扫,找不到杀戮目标。
后腰被抱住,武康条件反射,甩束缚急转身。很快又被抱住,手中长枪被夺,潜能自动燃烧。咧开嘴撕咬,咬凹薄铁肩甲,怒吼歇斯底里,整个人陷入癫狂。次次甩开束缚,次次重新束缚,直至筋疲力尽。
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瞳孔逐渐聚光,是楚神客和钱顺。他们狰狞焦急,嘴巴快速张合,听不见说什么。可他们不会害我,绷紧的心弦,丝丝放松;僵硬的肌肉,寸寸酥软。
突如其来的噪音,刹那刺破耳膜,武康再度狰狞。接着噪音骤降,耳朵被人堵上,头脑逐渐清醒。从嗜血的禽兽,变成有感情的人,眼珠猩红褪去,视线越发迷离。
唐军欢呼渐渐停止,楚神客试探松手,见他没过激反应,不禁长舒口气。抹去额头血汗,笑的比哭难看“步兵战斗结束了,突厥骑兵逃窜,苏将军披挂上阵,率精骑追杀溃兵。”
钱顺眼眶噙泪,声音不禁哽咽“大佬您放松,老楚没骗您,曳河会战结束。我军大获全胜,歼敌至少万余,骑兵追杀出去,战果还会扩大。不信您看看,漫山遍野尸体,突厥人的尸体。”
武康连续深呼吸,头脑恢复清明,望眼前熟悉面孔。轻拍钱顺肩膀,轻解腰间束缚,转身望向远方。草原人头攒动,唐兵收拾战场,辅兵救助伤兵。
大局尘埃落定,艰难挂出笑容,张嘴发号施令,却听不见发声。喉咙堵着异物,伸手掐喉咙,弯腰全力呕,吐出大口浓痰。
后背被人轻锤,呼吸开始顺畅,尝试发出声音。终于能说话,微摇头自嘲,双手拄膝盖,慢慢站起身。
此地远离南原,靠近曳河,有清风拂面,是风水宝地。缓缓张口,吩咐众人“老楚去找毕正,统计两团伤亡,报于我知晓。你们全部出动,寻找兄弟遗体,带这里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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