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酒楼(下)(2/5)
马俊是秀才、举人、进士一路考过来的,身上自带几分清贵儒雅,当下看着那书生道:“敢问,你是刑部的,还是大理寺的,要不就是御史台的?既然不是信口开河,那有何为证?”
那书生青白了脸,应道:“学生是国子监的监生,清谈又不违法纪!”
“清谈不违法纪?曹大人是都转盐运使司运使,皇上钦点的从三品大员,岂容人随意污蔑?此风若长,何人敢入朝为官?单凭无知后天的清谈,鞠躬尽瘁的忠臣的官声就要蒙诟,公理何在,天道何在?看来是有人对朝廷心存不满,指责圣上是非不分、用人不当!说出的话,没有收回去的道理,眼下众人皆是明证,咱们还是顺天府里走一遭吧!”马俊朗声说道,嘴角含着一丝冷笑。曹家卖地遣奴之事,他是尽都知晓的,就连曹家亏空的缘故,官场上又有哪个不知?无非是掏空曹家的积蓄,补皇帝历年南巡的花费。
小满与魏家兄弟听马俊说得痛快,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那书生本就是喝了点酒后,对时世不满,从怀才不遇说到吏治,才引出曹寅的话题。没想到,刚一说出口,就引来魏黑的巴掌。因仗着自己是监生身份,而魏黑几人都穿着布衣,像是百姓,又在同窗面前,就仍是强辩。待见楼上下来几位贵公子,具是气度不凡,心就虚了几分。听到马俊这番要送顺天府的话,更是吓得战战兢兢,牙齿都忍不住打起架来。
曹颙与宁春、永庆三个,是跟在马俊身后下楼的。听到那番“曹寅蛀虫论”,曹颙心中不仅仅是愤懑,还有说不出的悲凉。到曹家八年,除了感受长辈们的慈爱,他另外一个感受就是曹寅的勤勉。一年到头,根本没有几曰闲暇。每年总有几次,曹寅会因过度劳累而病倒。这般敬业的臣子,被外人视之为佞臣?
曹家自打祖上从龙入关,至曹颙已经有五代,五代官宦之家,积攒的那点家财一朝散尽,还背负着沉重的债务,只是因曹寅的尽忠,为了皇家的脸面罢了。结果呢?落下个“不除不足以平民愤、不除不足以正法度”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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