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圣略宣扬皇威鬯(2/5)
齐王随后分析弃置吐蕃看似没有经济损失,实际上不仅藏族、羌族等族会转投敌人,更是可能引起帝国治下各个少数民族的离心离德。正德皇帝作为一个多民族大帝国的君主,他必须慎重处理民族事务,稍有不慎便会埋下民族动乱的祸根,待到国力衰弱时将分崩离析。朝廷必须要展示给各个民族的是恩威并举的姿态。大明帝国既要展现各个民族团结平等的诚心,也要对那些分裂分子以适当的武力进行降服。这为正德朝以后处理边疆离心问题了借鉴。
休会时,兄弟俩经过开诚布公的交谈,正德皇帝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理解了朱厚炜的良苦用心。也正是这次交谈,正德的思想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在他心中,从此乌思藏、新疆、青海,西川、蒙古、云南,吕宋、爪哇等皆是一类。从这时候起,正德皇帝已在心里构筑了一个“大中华”的形态,并毕生为之努力。
按照后来朱厚照自己的话说,实是“以四方诸番为中国之长城,以雪域大漠为华夏之城垣”。大朝会上,正德皇帝教导群臣“中国若失乌思藏,则川、陕不宁;失吕宋、爪哇,则南海不靖;失缅甸,则受制;失蒙古,则北境不保;失西域,则全盘受制;失东北和奴尔干,则江山易主。”可见朱厚照西征归来以后,视野更加的开阔。
朱厚照受齐王的后世思想影响,对中华文明的看法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他像唐太宗一样,更加的开放和包容。他开始志在摒弃”华夷之辩“,意在将中国把大明由此前狭隘的大汉民族主义国家改造为一个”中华文明型国家”,在大明的治下,各个民族都从属于“中华文明”这个文明集体,而大明帝国则是“中华文明”这个文明共同体的代言人。
这正是正德皇帝后半生追求的理想,打造一个各民族大团结的“大中华文明”,建立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中国。正德二十一年正月,齐王发表《大明日报》的新年贺词上,曾提出著名的“废除长城”之论是一个象征,象征着‘夷夏大防’的崩塌。他力主构筑的是一道“众志成城”的思想长城,是“大一统”理论划时代级别的突破,一口气将大一统的概念由狭义的汉地扩展在“中华一切民族之大一统”。这,才是朱厚炜去世后与”千古一帝”正德皇帝并列,被称为“千古圣王”的真正原因。
统一了思想后,正德二十一年,朝廷要求官军入藏的命令被乌思藏反明派拒绝后,大明军队分兵三路,对乌思藏发动进攻。三军中的禁军主力由国防部长戚景通率领直取拉萨,东路由成都军区司令员时源从四川出兵,横穿川西高原进入藏南谷地。傅义以及兰州军区司令戚宣都各自加强了戒备,亲自率军驻守北线,阻断其他外部势力的援军。
明军所到之处,叛乱的藏军被杀的魂飞魄散,很快戚景通便突入拉萨,叛军纷纷投降。从此,乌斯藏正式被大明朝廷实际上军事控制。亲明的黑帽喇嘛噶举派开始接管整个乌思藏地区。正在大家欢庆胜利的时候,一个噩耗传来年迈的老法王噶玛巴不幸病逝在返回拉萨的途中。
噶玛巴病逝的消息传来后,齐王灵机一动,在祭奠老法王噶玛巴的典礼上,他对亲大明的黑帽系喇嘛大肆宣扬说“天子正德皇帝与御身之化现的同时,即尊者第八代之诞生,与天子之登狮子座同时。”
说来也巧,正德皇帝本身就通晓蒙古语、藏语,也学藏传佛教,精通佛教经典和梵语,甚至能亲自披僧衣与藏僧诵经演法。齐王的目的正德皇帝心领神会,朱厚照亲自祭奠完老法王后,他突然摘下皇冠,戴上喇嘛黑帽,用十分流利的藏语对前来祭祀的十二位乌思藏大法王云”朕乃噶玛巴也”,众法王和喇嘛皆惊!纷纷拜服在地。
朱厚照自号“大庆法王西觉道圆明自在大定丰盛佛”,同时命礼部为之铸造金印,兼给诰命,并以皇帝和大庆法王的双重名义签署相关的诏诰剌令。黑帽喇嘛噶举派内部也积极配合呼应宣扬此神话,表示逝去的噶玛巴已经附身在大明皇帝身上,下一任噶玛巴大明皇帝指定才能得到认可。这是天神的旨意!
从正德朝开始,乌思藏大法王噶玛巴必须得到大明皇帝的认可,才能够正式就任乌思藏大法王,此为永例。正德二十一年,即1530年,正德皇帝以前任大法王噶玛巴代言人的名义下诏,遣刘允迎请九岁的第八世噶玛巴米觉多杰到设在京城的法王下院任职,以乌思藏代表身份在京参政议政。此举也成为永例。
正德随后重新册封西藏地区的僧俗各势力,同时朝廷设总理乌思藏大臣,即实际上的乌思藏布政使,直接接管乌思藏军政民政。翌年正旦,即公元1531年1月28日,正德颁旨诏告天下,正式宣布朝廷将乌思藏纳入大明帝国朝廷的直辖管理,乌思藏纳入大明版图。从这年开始,乌思藏西藏成为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
金川县位于阿坝州境的西南部,东邻小金县,西南与甘孜州的道孚县、丹巴县接壤,西北与壤塘县毗邻,东北与马尔康相连。
正德二十八年(1537),春三月,中原大地已是万木葱茏,川西北甘孜阿坝一带还是一派寒荒阴霾的冬景。从玉门关外瀚海般大沙漠穿行而过的白毛风乘高而下,将沼泽地裸露在黄汤泥水外面的埠地冻结成一层硬壳,就像脓肿的疮痂,星罗棋布或大或小似断似连地横亘在潦水中,绵绵蜒蜒伸向无边的尽头。
绛红色的云在广袤的天穹上缓缓移动,时而将冻雨漫漫霭霭洒落下来,时而又撒下细盐一样的雪粒,风卷冻雨,吹打得芦苇菅草白茅都波伏在疮痂的地上簌簌颤栗。即使无风无雪,金川这里也是晴日无多,东南大川裹上来的湿热气和川北的寒风交汇在这里,又是整日的大雾,弥弥漫漫,覆盖在无垠的水草沼泽地上,把小树、高埠、丘陵、水塘、泥潭、纵横交错缓缓滚移的河溪……都拥抱在它的神秘纱幕之中。
这里潮湿得连鸟都懒得飞。人只要在这样的雾中穿行一个时辰,所有的衣装都会像在水里浸过,粘湿得通体不适,冷得沁骨透心。说也奇怪,这里并没有战事,三月初的时候,朝廷的这支野战军突然来到了这里。
刷经寺东西横亘三百余里,除了兵营还是兵营。大明帝国这几十年虽然发展的很快,但是阿坝这种偏远的地方依然很穷,可以说是穷乡僻壤。大军这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东倒西歪的村舍里乌烟瘴气,到处堆着柴炭和满是泥浆的粮车,满街的驴、骡、驼、马粪被大兵们的牛皮靴子踩揉在泥浆里,稀粥样浑淌流。
梭磨河里泡着几百条装备蒸汽锅驼机动力的乌篷船,往日里也是运粮用的,眼下是枯水季节,这些年气候有些反常,梭磨河今年特别旱,河水的流量少了很多。这些船只因为吃水原因,既不能上行也不能下行,上千的船夫民工被困在这里,只得在岸上搭起密密麻麻的窝棚,起灶支锅过日子。倒是这些川中船家,儿啼女叫涮衣洗菜的,给这一片充满杀机的大军营盘带来一丝人间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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