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天下寒门之首（4/5）

姚府怎么也没想到，府里刚刚将姚蕙青逐出宗族，朝中次日就下了赐婚的圣旨。姚府刚在城门口被都督府的婆子打了脸，次日又被朝廷扇了脸面，姚家的人在内城外城都丢尽了，姚仕江几日没回骁骑营，称病在府里休养。但休养也没能静心，余氏出殡竟专挑着姚府门前过，诵经之声传进府里，府里的夫人姐们险些绞烂了帕子。

姚蕙青先是有被抬进侯府的好命，后又命大没死在断崖山上，好不容易她不知廉耻被逐出了府，竟得了圣旨赐婚之荣，连她那寒门出身死了七年的娘出殡都能请大寒寺的高僧！

大寒寺乃大兴国寺，方丈空相大师更是一代高僧，除了王侯公卿的府第，哪家请得动国寺高僧？

盛京城的百姓信佛，见都督府的送葬队伍里有国寺的僧众，皆在长街两旁静观目送，为余氏祈福，不为别的，就为她是寒门百姓家的女儿。

杨氏前些日子在城门口的话起了良效，大兴建国六百年，士族门阀霸占朝堂，寒门子弟求仕艰难，空有一身才学却报国无门。暮青出身贱籍，年少高官，乃前无古人之辈，当为下寒门子弟之首，而她今日为余氏出殡之举也堪为下寒门之首。

望山楼里的学子们聚到街上，自五胡使节出京前夜在望山楼里一辩至今，暮青再未进过望山楼，但学子们仍然记得那夜的深刻之言，日日盼着她去，奈何她太忙了，连回府的时间都少，莫去望山楼了，于是学子们只好与崔远结交。

今日虽只是远远望着，倒可一观下寒门之首的风姿。

这日，城门口的长街两旁挤满了人，都督府送葬的队伍走过长街，万民目送，长街两旁悄无声息。

初夏的风吹出城门，大寒寺里，一间禅室的门开着。

本应闭关的空相大师静坐在禅室里，仰头望向庭院里的一棵老檀树，风过树梢，檀香满园。

老和尚低低念了声佛号，声音苍老，如庭院里的风，“下之风，终变了……”